[文/观察者网 刘程辉]“随着特朗普当选几率增加,美国的欧亚盟友重新评估了对华战略。”香港英文媒体《南华早报》7月15日文章援引分析人士的话称,欧洲和日韩等亚洲国家担心,特朗普的胜利可能会在国防成本和贸易领域给他们带来新的压力。
对欧洲来说,一旦特朗普提出令人难以接受的涉华要求,他们将有选择地做出反击;在亚洲,日本将根据特朗普对华立场调整政策,若特朗普认为拜登对中国过于强硬,日本就将缓和对华关系;韩国国内也可能有人会因特朗普的孤立主义损害韩国利益,而要求政府重新调整对华立场。
文章称,特朗普早前遭遇的未遂暗杀,给他的连任竞选带来了新的动力,增加了他获胜的机会,但美国盟友们却开始紧张了。外交领域观察人士称,特朗普在11月大选中获胜的可能性增加,可能会促使美国的欧洲和亚洲盟友评估由此带来的潜在影响,并在某些情况下重新调整自己对中国的态度。
在欧洲,官员们一直在为特朗普回归的可能性做准备,他们长期以来一直认为这是最坏的情况。他们预计,欧洲国家与拜登政府的密切关系不会延续到“特朗普2.0”时代。在特朗普的第一个任期内,美国与欧洲爆发了一场贸易战。特朗普威胁说,如果欧洲成员国不增加国防预算,美国就将退出北约。随着当下俄乌冲突延续,特朗普的竞选副手、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万斯一再呼吁结束对乌克兰的援助,一场紧张的恐慌情绪在欧盟和其他欧洲国家蔓延开来。
文章认为,尽管冯德莱恩已成功连任欧盟委员会主席,美国大选结果可能不会改变她继续推行对华强硬立场,但欧盟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支持特朗普仍存在疑问。
在拜登的领导下,美国依赖欧盟对中国采取更强硬的态度。欧盟消息人士称,在白宫的压力下,欧盟-美国跨大西洋贸易和技术委员会(TTC)提出了涉华投资和摆脱对华依赖的具体政策要点,但这在欧盟27个成员国中都没有获得很大的吸引力。如果特朗普再次当选,欧盟国家担心来自美国的压力会更强大,而且纯粹是交易性的。在钢铝关税一事上,欧盟与“友好的”拜登政府都没能通过谈判永久解决问题,更不用说和特朗普政府了。
“如果特朗普回归,一开始会有很多噪音,这将是一个充满挑战的时期。”咨询公司荣鼎集团(Rhodium Group)中国业务高级顾问诺亚·巴金(Noah Barkin)表示,虽然特朗普传递出了单独行动的信号,但现实是美国需要欧洲,当美国试图将中国拒之门外时,它更需要欧洲,也就是说欧洲并非没有杠杆,欧洲可以学会借助这一点来对付特朗普。
巴金认为,美欧的大妥协可能涉及外交政策:美国继续支持乌克兰,以换取欧洲在中国问题上更强烈地支持华盛顿。他说:“特朗普将在涉华方面提出某些要求,其中一些很难令人接受。欧洲将有选择地反击。”
作为美国在亚洲的长期盟友,日本也在为特朗普胜选做准备。
日本东京早稻田大学副教授张望(Cheung Mong)指出,自民党早在今年1月就开始接触特朗普团队了,但日本仍在评估对特朗普可能获胜的官方立场,因为今年9月日本首相将换人,届时新领导人可能对此有新的看法,
尽管如此,日本仍难以摆脱对特朗普连任的担忧。张望称,拜登政府奉行“与欧亚盟友协作”的战略,但特朗普将奉行“美国优先”政策,这意味着美国倾向于施压日本逼其做出让步。他说:“日本对美国的担忧主要包括两点:第一,要求日本出更多钱分担驻日美军费用;第二,要求减少美国对日本的贸易逆差。”
张望还认为,特朗普连任会对盟友与中国的关系造成何种影响,取决于特朗普如何看待拜登的对华政策。如果特朗普认为拜登对中国过于强硬,选择对中国采取稍微温和的政策,日本就将实施“战术性对冲战略,对中国同样采取更温和的策略”。然而,如果特朗普认为拜登的对华政策过于软弱,需要调整,那么日本将很乐意继续保持目前对中国的战略平衡政策,“遏制中国军队进入西太平洋”。
韩国存在与日本相似的担忧。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国际关系助理教授柳庸煜(音,Yongwook Ryu)分析,如果特朗普再次当选,最终可能会对首尔“施加很大压力”。他说,在特朗普总统任期内,美韩都有接触朝鲜的外交目标,但韩国政府面临着美国在驻韩美军费用问题上施加的“巨大压力”,最终韩国被迫增加了13%的费用开支。
柳庸煜担心,如果卷土重来的特朗普政府继续要求韩国增加支出,那么这可能会再次成为“影响联盟关系和团结的棘手问题”。
“韩国政府正在为这种可能性做准备,仔细权衡做出什么让步以及要求什么回报。”他说,一种可能的方法是,韩国赶在特朗普可能重新掌权之前与拜登政府谈判,并达成国防预算协议,“以争取时间来确定特朗普新政府的政策方向和偏好”。
“如果特朗普新政府以利己主义的方式行事,试图以损害韩国利益为代价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,那么(韩国)国内可能会有人质疑韩国与美国的密切安全合作,从而要求(政府)重新调整对中国的立场。”柳庸煜说。
东南亚国家菲律宾也在考虑特朗普胜选带来的影响。
马尼拉德拉萨大学讲师 、国防分析师唐·麦克莱恩·吉尔(Don McLain Gill)称,特朗普可能会推行一项新的印太战略,优先考虑美国的主导地位而非“盟友和伙伴关系网络”。比如在南海问题上,即便特朗普像拜登那样采取强硬的对华立场,那也是“基于重新定位美国主导地位的愿望”,而不是为了和菲律宾结盟。
吉尔把特朗普称作一位“交易型首脑”,菲律宾担心美国在他的领导下会放弃曾经承诺的关键领域,将更多责任推给西太平洋的盟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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